初春的禾田,经冬的麦子,无处不生的草,无时不吹的风,风中偶起的鸳鸯,鸳鸯足下恣意黄着的菜花,菜花丛中扑朔迷离的蝶。
跟人一样,有的花是有名的,有价的,有谱可查的。但有的没有,那些没有品序的花却纺织了真正的春天。赏春的人常去看盛名的花,但真正的行家宁可去细察那些叫不上名的花草。
有一种小草莓的花,白的几乎象梨花——让人不由得心里矛盾起来,因为不知道该祈祷留它为一朵小百花,或化它为一盏小草莓。小草莓包含多少神奇啊,棕褐色的泥土如何竟长出灰褐色的枝子,灰褐色的枝子如何会溢出深绿色的叶子,深绿色的叶间如何会沁出珠白的花朵,珠白的花朵又如何已锤炼为一块碧绿的祖母绿,而那颗祖母绿又如何终于兑换成浑圆甜蜜的红宝石。
春天拥有许多不知名的树,不知名的花草,春天在不知名的花草中完成无以名状的美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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